凭什么来认您呢?”
“他离开我的时候一岁都没到,哪怕有记号又有什么用?”
“对啊,就是这个问题,譬如突然来个老太太对芷子说,孩子,我是你娘,您说芷子该怎么办?”说到最后,芷子也忍不住笑了,想起来确实有点滑稽。
“有我在,你哪有那么多的麻烦?”她母亲真恼了,甚至认为芷子是在借题发挥。
“芷子知道,芷子不是打个比方吗?”
“哪有你这么打比方的,真是抬杠……”这妮子,莫非担心分宠,已在吃醋了?
“所以我想问木子——我哥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不说我怎么知道?”芷子越是想考究,老夫人越是觉得她是在成心阻挠。
“他自己没有说过?”
“救他的人当面对他说的……”
“是不是赵家的老更夫?”
“你怎么知道?”秦玉凤一惊,但怕自己先前哪儿说漏了嘴。
“娘,别怪芷子,只是这当中的疑窦太多,娘,您想想,为什么两年前木子……我哥哥突然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那可是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的呀,莫非有人能掐会算,知道吴大叔就会在木子没被冻死之前去开门?前几天木子突然跑了,也许芷子也有一点责任,可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居然变成了您的儿子,我的哥哥,您说蹊跷不蹊跷?芷子就怕咱们被人骗了……”
“木子是我的儿子,绝对没错,他身上有标记,只有我知道,还有他爹也知道……”秦玉凤觉得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如此倔头巴脑,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而且专挑这自己最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来作难。
“我爹?!”芷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连眨也不眨。
“不不,他爹……”
芷子又是一怔,连旁边两个丫鬟听了都不禁为之诧异。乍然听来,老太太的神智确实不够清晰,不够稳定,若真清晰并且稳定,那便是她在撒谎了。
“他爹难道不是我爹?”芷子早知道,只要一牵扯自己,母亲总多闪烁。看来她此时的全副心思都在木子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身上。芷子倒不是出于妒忌,有一个哥哥总比没一个哥哥好,哪怕是一个残废的哥哥——就像木子这样介于半人半兽之间——也好,只是里面蹊跷的东西也太多了一点。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现在已经触及到自己身世的边缘了,若是因此就能刨出自己的身世,倒也不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近日事多,而且处处透着诡谲,应该跟母亲不肯暴露她们的身世有关。她只能狠狠心,再逼一下娘。
“胡说,怎么不是你爹?”秦玉凤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得不昵嗔一声来掩饰。王玉凤自知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加之芷子的怀疑实在像个早已套在她脖子上的绳套,那种压力,真是逼得人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好吧,娘。”看到母亲额头上的虚汗直滚,芷子又有点心软了。她老人家毕竟重伤未愈,于心何忍?“那么您打算怎么安置我的哥哥,也就是他木子?”
“这个……”
“娘!您也知道,木子哥哥的情形特殊,不同于一般人,他现在身上背着事,肯定得藏起来吧?哪也得咱们来帮他藏。当然前院人多嘴杂,肯定不能让他露面,可是就这后院,也有很多问题,譬如简单一个吃字,木子哥哥的食量别说我们四个,只怕八个也抵不住他一个,那么至少就不能瞒着吴妈,当然也不能瞒着吴大叔,否则哥哥吃得饱吃不饱都会变成很大的问题。再说木子哥哥的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介于半人半兽之间,性子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否则那天他也不会跑了,您说是吗?”
芷子的这一番道理,老夫人到底能不能认同,且听后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