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回,另拾话头。
却说夏洪的做法——抛弃赵瑜他们,径直北上,以免霍平他们回去报信之后连他们也走不成——尽管不是一点也没道理,只是萧正德心里还很不满。
不与自己商量,自是目无尊长,僭越失序,暂且不计较也罢。一介武夫,根本不懂一个轻重缓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理自是不假,然而须看时机场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此理也是不假,殊不知患难处能得真情?
非常之人须以非常手段揽之,否则刘备岂不白摔阿斗?算你也是说三分百听不厌,没想到这点浅显道理也不懂。可真要涉及前途,他倒也有点委决不下。
今日看似苟且偷生,明日必当高举义旗。此时此刻抛下赵瑜不管,看来自己像是安全一点,然而天下才士定会闻之寒心,今后谁还愿意跟着自己卖命?
凡事开创伊始,最应共患同难。刘邦要说一介末吏,然而他文有张良萧何,武有樊哙韩信,全在笼络功夫。刘备再不济,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哄得天下豪客为他卖命。自己的抱负不输别人,岂能连个屠狗贩履之辈也不如?
更为重要的是,这船毕竟太小。船太小,人太多,要么换船,要么添船,否则很可能就永远到不了北国。又是仓促,又是壅塞,不啻于先将自己置于死路。
既然如此,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顺水推舟,俯首可拾,何乐不为?
这便是计算,自己的擅长就在精于计算。
“你去把夏洪给我叫到这儿来!”
“他在哪?”适才萧正则并没有到舵舱去,还不知道刚才的曲折。
“劳你大驾!黄暹……”
黄暹知道原委,应声去了,萧正德便把夏洪擅自做主,强行转舵的事说了。
“这样倒是不妥,不过,三哥,小弟倒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萧正则深知兄长对于赵瑜的期待,自是不愿弃如敝履,也在考虑鱼和熊掌如何兼得。
现在船回华亭,难说不会遇到官兵守候。但可不去华亭,而去扬子江彼岸的海陵。海陵是郡城,远非华亭小镇可比,况且本是大码头,应该不难搞到大船。
再则霍平他们纵然能够通知华亭方面,但要传到海陵毕竟还需要一些时日。华亭不过一座小镇,没有像样的衙门,能否有权直接拘押他们尚在两可。除非霍平等翻脸不认人,直接动手。他倒是有这个权力,但估计他不敢,毕竟他是临川王府的属下,不是朝廷的官,他们中途脱逃只是不愿参与谋反而已。
再说霍平真的报官,有关他们的消息也得逐级上报,甚至可能要到建康请旨。等到明确的令旨传到海陵,也许他们早已踏上了北国的土地。况且要是霍平不敢报官呢?奴才出首主子,谁能有个好下场?霍平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正踅摸着,黄暹已经把夏洪叫来了,于是萧正则帮着腔,萧正德直言不讳。
推测固然不错,只是夏洪还有点踌躇。萧正德知道他这次跟出来本就有点勉强,患得患失,一直主意不定。直到最后匆忙上路,像是被人裹挟一样。
由于决定仓促,连他两个心爱的小妾也没来得及带上,心里早就窝着火了。他曾要求众人在平江等他两天,以便回去接人。萧正德不让,只缘萧综在彼逗留,此人素与本府交恶,要是借机插一杠子,岂非要命?再说萧综都督五州军政将要除新,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来为新官上任再添一把火呢?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