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见她没有丝毫下马车的意思,便低声问道:“王妃,难道不去看看秋月吗?”
蒋小鱼头眼未抬,面上带了一缕不着痕迹的笑,“和御医一起进去。”秋月啊秋月,你这是急着往地狱之门跳啊,我若不送你一程,岂不是可惜?
约莫两盏茶时间,御医再次被请来了碧波院,蒋小鱼放下书卷,挑帘下了马车,与御医一同去了下人房。
御医探了脉,面上大骇,起身对蒋小鱼道:“郡主,这位宫女是中毒了,若是再耽搁半个时辰必死无疑,容臣先为她驱毒。”
蒋小鱼不动声色的点头,于是御医便取出一个瓷瓶,先给秋月强喂了一颗可以解毒的药丸,接着便取出银针,银针刺入秋月体内时,她痛苦的拧了拧眉,很快银针便黑了一层。
杨枝在旁紧张的只绞帕子,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王妃!
又过了一会儿,秋月吐出一口乌血,御医拔掉银针,擦去额上密布的汗水,“这位宫女体内的毒已经无碍,臣再开一个方子,只要细心调理,三日内余毒必能清除。”
“御医医术高明,以御医看这毒是什么毒?”蒋小鱼冲杨枝递了个眼色,杨枝便端了茶水递给御医,御医也是累极,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毒性已经侵入血脉,臣也不好断言,不过臣可断言这毒应是一个时辰前服下的。”
一众宫人闻言皆纷纷望向蒋小鱼,面色倏忽变了数变,一个时辰前那不正是王妃来喂秋月服药的时候吗?可为什么王妃也喝了药却没事,而秋月则中毒昏迷不醒?难道……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鸦雀无声,定然是王妃提前服了解药。
蒋小鱼神色镇定的将众人面上的怀疑,鄙夷尽数收于眼底,笑了笑:“一个时辰前,秋月可曾吃过什么?”
照顾秋月的宫女摇了摇头,声若蚊蚋:“秋月只吃了王妃让人煎的药。”
杨枝呼吸骤然一沉,担忧的看向蒋小鱼,却见她眸色平静,似乎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笑。
“这么说秋月中毒与我关系匪浅了?”蒋小鱼语调轻松,隐有戏谑之意。
杨枝瞠目,王妃这是怎么了,别人都巴不得撇清关系,可是她还如此提醒众人。虽然她相信王妃不会真的下毒害一个宫女,可是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会信。
此时秋月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苍白,看到御医就在对面坐着,房中气氛诡异,却独不见王爷,心中喜悦登时便散了几分,这个时候王爷应该回来用午膳还未离开啊。
蒋小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找什么?王爷?王爷今日在宫中用的午膳,是我亲自送的,你很失望吧?”
对上蒋小鱼含笑却冰冷的眸子,秋月心底一寒,脸色再次一白,眼里的泪水簌簌滚落,咬唇声音沙哑无比的道:“没有,奴婢没有。”
蒋小鱼轻轻笑了笑,径直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抚摸秋月的一头青丝,“那碗药,哦,不!应该是那碗红糖水味道不错吧?”
秋月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瑟缩了一下,“奴婢不明白王妃什么意思,王妃亲自为奴婢端来药,奴婢喝得的确是药。”
蒋小鱼微笑道:“是吗?可我记得那是一碗红糖水,很甜。”
她话音方落,门口便走进来一位粗使宫女,手中捧着两服药,“王妃说的的确没错,那真的是一碗红糖水,王妃说一晚上没有进食,虽是夏日,可双膝还会沾上寒气,空腹喝药对身体不好,便让奴婢先给秋月准备一碗红糖水。”
众人也有些懵了,这位粗使宫女相貌平平,唯一的优点就是从不说谎,此时她站出来了,众人看着秋月的目光便有些变得意味深长。
秋月愣住,睁大眼睛看着蒋小鱼,蒋小鱼唇边笑容依旧轻飘飘的,对御医说:“还烦请御医仔细查验一下,看看这两服药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两服药。”
御医走上前拆开纸包,细细查验,点头,“的确,下官包药的手法极为特殊,每张纸的边角都会故意撕下一块。”
“虽然如此,不过午膳时我毕竟入了宫,倘若收买了你让你再包相同的药也不是没有可能。”蒋小鱼瞥见秋月想要开口,抢先一步说道。
御医当下便变了神色,“御医院管理严格,每位御医开了什么药,剂量如何,用了几张纸包药都有详细记载。”
杨枝在一旁舒了口气,看着秋月的眼神也渐渐转冷,“这御医的药根本没动,只喝了一碗红糖水,甚至王妃也喝了,你竟然能中毒,秋月你到底为什么要诬陷王妃?”她眸色一沉,“这么说来,你身上的那些掐痕也是你自己弄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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