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勺失手滑落,瞪圆了双眼,讶然道:“十缗钱,这么多,一盘唐公羹最多盛三碗,就我这几口,三缗多钱就没有了?”
萧湘娥被沐玙璠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惊到了,一脸不解地道:“不过是十缗钱而已,有何奇怪?”然后她指了指“三露羹”,又道:“这一盘三露羹,用豹胎、熊掌、驼蹄熬制而成,费钱十二缗哩。”
沐玙璠慌忙指了指“玉蟾戏水”,问道:“这个呢?”
萧湘娥想了想,道:“大约需费一缗钱。”
沐玙璠又指了指“巨胜香”,问:“这个呢?”
萧湘娥略微想了想,道:“需费五百文。”
沐玙璠一一将桌上的菜肴问个遍,最少的也需要三百文一盘或一份,虽然他失忆了,不过几天的皇宫生活,他基本上弄清楚了一文钱的购买力,一文钱可以购买两个馒头,一缗钱等于一千文钱,他简单地估算了一下,这一顿下来,他与萧湘娥至少吃掉了将近四十缗钱,也就是四万文钱,多么可怕的数字啊,立时,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不只是身体上的头晕目眩,还有精神上的。
想到今日大朝会上,马彦录还曾提到过朝廷急需有钱的地方有很多,沐玙璠没有想到自己一顿饭会吃掉将近八万个馒头。
沐玙璠又问:“以前我们是不是每天花费这么多的钱,吃这么多的菜吗?”
萧湘娥颔首一笑:“是啊!宫中膳食一向如此,有何奇怪,殿下今日怎么了?自从朝会回来,便一直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如今又打听这些菜肴的花费,究竟今日发生了何事,让殿下变得如此古怪?”
沐玙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我第一次主持大朝会,本来我觉得应该不是很难,可是等我高高地坐在殿上时,那些大臣们递上了奏章,还说了许多国家大事,可是我...我...我不仅看不懂天生一样的奏章,而且也听不懂大臣们讨论的国家大事,我感觉自己好没用,我这个太子该怎么当?而且我还不能动脑子想问题,一想问题,我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好痛好痛。”
萧湘娥听了后,是一阵心疼:“若是用脑子就头痛,殿下以后便少操些心!要不让花奉御再给殿下诊断一下!”
沐玙璠摇摇头:“没用的,花奉御不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吗,他一直找不到任何问题,算了吧,还有,今天还有一个大臣提到什么疏通江南渠,说对国家,对老百姓都有益,本来我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可是又另一位大臣又说朝廷花钱的地方有很多,还说国库里面的钱也不多,没有多余的前去疏通江南渠,可是你看看,我们每天一顿饭都要花这么多的钱,现在却没有钱疏通江南渠!”
萧湘娥锦衣玉食惯了,对于如此靡费的膳食,一直不以为然,不过对于太子提到的国家大事,她也是一点也不懂,便道:“若是殿下觉得宫中膳食太奢侈了,日后可以节俭些,至于朝政,婢子不懂,亦不宜过问,殿下失忆,初持朝政,或有懂之处,殿下可向成太尉讨教一二。”
沐玙璠勉强的嗯了一声,多日的皇宫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起初的新鲜感,深入的了解了皇宫的日常用度,他发现锦衣玉食的生活背后,原来藏着可怕肮脏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