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问道:“还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你的人内部出现分歧,把他扔进了大火里?”
裴之焕答不上来,这几日他也在琢磨吴丰的死因,听孙不知他们所讲述的事情经过,吴丰的死处处透着古怪,难道当夜真的还有漏之鱼吗?
这时,只听袁朗继续说道:“我问你,行动之前你可曾调查过凤鸣镇有多少人口?行动之后,又是否派人清点过现场的尸体数目?”
裴之焕闻言心中一沉,他跪地垂首,凝重的回答道:“大人恕罪,是末将手下人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我责罚你们有什么用?!”
袁朗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状,道:“此事圣上还不知情,如今你只能祈求当晚真的将所有人都灭了口,否则若真的存在一个活口,将事情捅到苍夏朝堂上,那咱们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裴之焕闻言也不敢起身,见袁朗浓眉紧皱的模样,他心知若当真凤鸣镇那夜真的存留活口,并将此事上报朝廷,那恐怕就会让苍夏朝廷有了防范,到时候皇上多年的精心准备就要白费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心存侥幸,遂劝慰道:“事情已经过了十几日,末将留在苍夏的人来回禀,据说现在苍夏边关人心惶惶,都在传言他们的太子监国手段毒辣触犯上天,所以边关小镇才会接连遭受灭顶之灾。”
他见袁朗的神色缓和一些,便继续说道:“所以还请诸位大人放心,现在苍夏的百姓自顾不暇,人心惶惶的只顾着投奔我们浣月国避难,哪里会有心思报官?”
听到他的话,袁朗半信半疑的挑挑眉,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末将不敢欺瞒大人。”
裴之焕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书案边翻找了一下,拿来两封信件呈给袁朗,道:“有书信为证。”
袁朗接过他手中的信件仔细翻看,见上面所书情报,面色缓和了许多。
只听裴之焕继续说道:“苍夏的边关小镇多独立僻静,且民众多有信鬼神之说,最近多座小镇接连遭受灭顶之灾,反观我朝边境居民安定和乐,所以苍夏百姓多有归顺我朝,这不正是圣上所期盼的那样吗?”
他站起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分析道:“如今不过是凤鸣镇出了一点小意外,可能留下一两个活口,但也不足为患,因为苍夏王朝内部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思来查的那么仔细。”
袁朗听他分析的也有几分道理,他将手中的书信朝裴之焕比划了几下,道:“那这两封书信我要拿到京中呈给圣上,也好给裴大人美言几句,将军不介意吧?”
裴之焕见此事有了转机,连连点头答应,道:“大人尽管拿去,我再找来几封信笺,还请大人一并带回京城,也好让圣上明白末将的忠心。”
袁朗笑着点点头,继续与裴之焕聊其他的事情,而一直趴在房顶上的欧阳璟此刻却已经无心再继续偷听下去。
柳倾城也瞧出了欧阳璟的心思,她轻轻扯了一下欧阳璟的手指,用下巴指了指地面示意他们两人该离开了,欧阳璟点点头,将砖瓦准备放回到远处时,却因有些失神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这立即引起了书房内裴之焕的警觉,他循着身影望向头顶,厉声喝道:“谁?!”
欧阳璟心呼不妙,听裴之焕大声呼喊守在门外的侍卫,他也顾不得摆放屋瓦,赶忙伸手揽住柳倾城的腰肢,飞身跃下屋顶,运起轻功直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柳倾城见他们径直越过了客栈,她焦急的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追兵,问道:“此刻城门已经落锁,该怎么办?”
“眼下城门守卫还未惊动,所以我们偷偷潜入城楼,从那里出逃就是。”
欧阳璟全力向城门的方向奔去,尽管与柳倾城说着话,但他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很快就将追兵甩在了身后。
柳倾城知道若他们留在城中埋伏起来,到头来裴之焕还是会挨家挨户的搜寻调查,他到了那种境地再逃跑只怕会更加困难,所以她不再与欧阳璟交谈分心,而是紧紧揽着对方的腰身,希望能尽快逃脱。
这一刻,她深深的体会到了拥有轻功的好处,也无比渴望拥有一身上乘的轻功,只可惜她已经过了修习轻功的最佳年龄,她只能将全部逃生的希望寄托在欧阳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