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崖愣了一下,果断地摇了摇头道:“也许记得她会让我痛苦。可我更不想忘记重要的人。”
白天舞释然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我真的有机会可以忘记他,也会断然拒绝的吧。相比起思念的痛苦,彻底忘记重要的人才更加绝望。”
贴在刘崖右臂上的白蛇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眼眸之中似乎多出了几缕晶莹。她轻轻缠到了刘崖的手臂上,蛇头紧紧依偎在他的肩头。
白天舞看着那对刘崖无比亲近的白蛇,伸出手道:“我可以吗?”
刘崖看了看肩头的白蛇,犹豫道:“她是毒蛇,我担心……”
话未说完,白蛇便在刘崖有些惊讶的注视下乖巧地爬上了白天舞伸出的手臂,轻轻缠着她的衣袖爬到了她的肩头。
于此同时,白天舞脑中响起了月儿那轻灵的声音:“谢谢你,主人。”
白天舞欣然一笑,对刘崖道:“看来她也很喜欢我呢。”
刘崖微微颔首,目光盯着桌面,以掩饰眼中的妒意。
白天舞和月儿都感受到了刘崖的心思。二者相视一笑,月儿便顺着白天舞的手臂爬到了桌上,并回到了刘崖的肩头,对他吐了吐信子,就像是在安慰。
了却了这桩事情,白天舞不得不再次回到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上。
午饭过后,她将将领们全部召集到了议事堂。看着一脸严肃的白天舞,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有重大军事行动。
紧张而肃穆的沉默之后,白天舞环视了众人一圈,缓缓开口道:“在坐的诸位都没有与我父亲共同作战过吧?”
众人一并摇了摇头。老一辈的将领们多数死在了风波城的战役之中。镇西军中剩下的,多是息宁时代入伍的年轻一代。
“那诸位可曾听说过父亲当年在娥眉所做的决定?”
说到这里,年怀安顿时意识到了问题。他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将军难道要重蹈老将军覆辙?!”
白天舞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众人继续道:“娥眉从未袭扰过我国,反观自镇西军入娥眉以来,所过之处尸殍遍野,民不聊生。这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吗?”
目光扫过众人,见没人说话,她继续道:“在我心中,镇西军当是镇守边疆的利剑,而非滥杀无辜的屠刀。若仅仅为了利益而肆意残害他国,我们和我们所憎恨的神武人又有什么区别?”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人人都是一副或瞠目结舌,或难以置信,或义愤填膺的表情。只不过有年怀安这个二把手在,还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出兵娥眉乃是陛下的命令,将军可知的违抗圣旨的后果?”
“我知道。可君王有过,为臣者当冒死进谏,而非为虎作伥。”白天舞的再次目光扫过众人,道,“诸位放心,归国之后,我会包揽所有的责任,绝不连累大家。”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凝重的神色都缓和了些。
“两次违抗圣旨,将军可想过朝中会对我们镇西军做何感想?”
“君令不义,我军行之,是陷陛下于不义。我军抗之,是替陛下行道义。我相信陛下会理解的。”
“若真如此,当年的老将军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
“那是被佞相琴绘之所害。陛下曾亲口与我说过,灭门之事并非他的旨意。”
年怀安叹了口气:“既然将军心意已决,属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希望将军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罢便起身走出了议事堂。
看着离开的年怀安,白天舞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旋即扫向众人:“还有人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人再有发言的意思。白天舞满意地点了点头,严肃道:“传令下去,明日全军撤出剑姬城。”
翌日早晨,隐于丛林中的娥眉哨兵们发现剑锋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剑姬城,立刻兴奋地汇报给了黎雨见。
黎雨见拒绝了手下将领们乘胜追击的建议,下令在对方全部离开后入驻剑姬城。
傍晚时分,两军默契地完成了交接。黎雨见站在阔别已久的黎府回廊之上,望着东方的一片苍茫,喃喃自语道:“希望我们还会再会。下一次,一定会是以朋友的身份。”
镇西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撤出了娥眉境内。娥眉军队也缓缓接管了沦陷区域。
对于入侵者井然有序的撤退,沦陷区的居民都颇为诧异。不过没有人在乎理由,权当是他们训练有素,败而有序了。毕竟能够脱离敌人的魔爪,重新回到母国的怀抱才是最重要的。
前来重新认领失地的娥眉军队就像解放者一般,受到了当地居民的夹道欢迎。这让根本没有真正上阵杀敌的指挥官们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大多也都欣然接受了。
消息传回无锋城,好容易拿下的剑姬城轻易拱手让人,自是免不了群情激愤。只不过蔻千里的反应出乎群臣的意料。他并没有在朝堂上表现出任何气愤的情绪,平静地下达了缉拿白天舞回朝的命令。很多人都认为,这也许是他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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