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李敢低语,无异于当面挑衅一般。
江离之言,同样是赤裸裸的言明在场的不过是一群垃圾。
诸侯与诸帝子不敢言,将相合两位任由李敢出面,自己却并不开口,平阳公主心中愤恨,但仍是记着帝子彻前行之前与他所言,同样缄默。
可到底,摘星楼还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方才的吴王濞,不就对江离置若罔闻?
“好狂妄的小子。”
身穿蟒袍的吴王濞冷笑道:“方才那小将说你不知礼数,本王还颇为不以为意,人宗毕竟不是王侯将相,乃是诸子百家,方外之人。
国之大祀,王着蟒袍,候戴旒冕,将则配甲,相配玉环。
但百家难统,没有定式之装。
可如今看来,那小将说的倒也不算错。
就算你是人宗道主,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辈,与我那孙侄一般年岁,居然敢在本王面前放此阙词,当真是目无尊长。
你不过依赖帝侄宠幸,才能够跻身本王前列,真以为这大离天下,无人制你,九州独大不成?”
好大的帽子。
江离心头冷笑,却并没有被吴王濞给吓唬住,反倒是双手负后,步步前行,紧盯吴王濞,慢条斯理道:“吴王讲辈分,那本座就与你论一论这辈分。
吾师姑浮,为人宗上任道主,文帝帝师,而吴王也与文帝同辈,若真论辈分,本座不过称吴王一声道兄,有何不可?”
“你也配与本王论道称兄?”
吴王濞嗤之以鼻:“本王及冠之时,霸王已死,可天下犹有异姓王乱我大离根基。
赤帝乃征伐七王,本王彼时,随赤帝征伐淮南王,将那位霸王之将,于万军阵前,亲自轰杀于拳下,一战成就法相之境。
战后,乃分封为吴王,为诸王之首。
本王的吴国封地,是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
你一个兵不血刃,继承乃师之位的小子,也配与本王相交?”
赤帝未曾敕封过异姓王,但是在与霸王一战之时,为了拉拢盟友,听取留候意见,曾许诺过彼时霸王敕封的几位异姓王其位不变,仍为诸侯王,封国自治。
以此合纵连横,腾转挪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方才有了日后的赤帝崛起,逼杀霸王于天江之侧。
待到大离立朝,诸位异姓王却将大离割裂,于大凰之时,八百诸侯,只名义称臣,一般无二,几位异姓王,甚至暗中谋划谋反。
故而赤帝御驾亲征,三年斩灭七王,立下非帝族而称王者,天下共击之的祖训。
吴王濞等七位同姓王的封国,大抵是当初七位异姓王封地的一部分,可想而知当初七位异姓王的煊赫声势。
从赤帝征伐异姓王之时便已然崛起,一拳一脚打下吴国的吴王濞,看不惯江离,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实在是尚无资历。
“吴王功绩不可磨灭,但岁月如河,片刻不停。
始帝为天地立心,万古无二,赤帝逆斩霸王,以人胜神,都曾惊艳一个时代,但他们也会逝去。”
江离轻声道:“固步自封者,必将固步而腐朽。
始帝一十三岁便即位大玄,彼时王政被相国执掌,可曾有人想过他会横扫六国,开创大玄?
赤帝曾见始帝游行,彼时他不过一亭长,始帝却已然一统天下,为天地立心,可曾有人想过,赤帝会先入关中,逆斩霸王,铸下大离?”
吴王濞冷哼道:“你以为,你能和始帝赤帝相提并论?”
“未来之事不可知,我不敢言一定会与始帝赤帝比肩。
但..”
少年青衫,掷地有声:“但吴王又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对两位大帝望尘莫及?
本座尚未加冠,不过一十六岁之龄,谁知以后,青史不能为我震动,传说不会为我谱写?
只可惜,吴王看不到了。”
吴王濞怒声道:“竖子何意!”
“没什么意思。”
江离摇头道:“始帝被霸王伏杀于沙丘,霸王被赤帝逼杀于天江之侧,吴王说我不配与双帝比较,那吴王自己,又可曾超越他们?
今世乃是文景大世硕果结出之时,吴王若是仍躺在功劳簿上,终究会被河流冲走。
却不知,彼时逼杀吴王之人,又是何人。
若彼时我未功成名就,倒的确不能与吴王结交,毕竟本座现在,还不想死。”
“找死!”
吴王濞踏步前行,周身气机凝结,甚至就要在这及冠之礼上,唤出法相。
可江离身后,不闻不问的罗酆,却是眸子渐冷,瞥了吴王一言。
吴王濞只觉心口一凉,头上本就灰败的发丝,又转白不知几分。
那位红衣大监,也拦在了江离身前,缓声道:“吴王,还请不要让咱家难做。”
吴王濞盯着红衣大监,作为景帝的贴己人,红衣大监的修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摸透,但至少,不在法相之下。
若是此时闹大,他给不了江离教训,还会被扣上一个大礼之前祸事的名头,再加上莫名的心悸,吴王到底还是没有出手,只是淡淡的说道:“江道主最好不要出帝都,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是道主的埋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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