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一语成箴,她,有一天真的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五谷皆熟为有年也。
年关将至,也预示着百姓今年一年的辛劳,放下养家糊口的重担,专心操办着年事,该要操办的都要操办,一样不能少,那些平常舍不得买的,吃的,用的,穿的在年关时节,全部都奢侈一回,就算数量不多,但每样都会备上一点。
这样,明年才有新的收成,才有新的希望。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格外的冷,寒气入骨,但因为年关的来临,一些往常很少上街的老百姓也全都聚集在大街上备着家里需要的年货。
大街上各铺各店自然门庭若市,吆喝声、叫卖声丝毫不惧寒冷的气候。
街道上百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就连平常很少抛露面的妇人、孩童,在这几天,也穿着粗布麻棉衣裙赶集。
正因为这份热闹,连带着让京城一些王公贵族、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家的美妇、小姐、婢女、侍从也都争相出现在大街上。
丝绸锦衣玉服,琳琅满目的玉器,稀奇古怪的古玩,文人书生的字画……各式店铺应有尽有。
流动的小贩摊位上的糖葫芦、烧饼、小面人在各种各样的叫卖声相互应和,汇集成繁华似锦。
宽阔的主大街上,两旁耸立的酒栈茶楼,人满为患。
人多,自然是非多,流言更多,在如此热闹的气氛里,关于皇上纳妃一事谣言也愈传愈烈,传到最后,阮心颜祸女晋级成妖女之名,妇孺皆知。
人人都在等着朝廷会给百姓一个什么样的回应!
“臣恳请皇上废帝师之名。”
金碧辉煌的大殿正在早朝,站列在场的人众官员因为震惊和意外个个呆若木鸡。
事实上,不只是他们呆住了,就连镇定过人的三王也都怔住了,更别提秦不值了。
秦不值差点以为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幻想,但这不是幻想,是真的。
俊俏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秦不值冷声道:“李相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里的震骇,只有他自己知道,废帝师?任何人上奏,他都不会如此震惊,民间很多居心不良的人在那儿叫着喊着,要他收回纳妃成命、废除帝师,但今天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自他登基以来,一直都沉默内敛的李相爷,这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在场的人都明白。
李相爷是两朝元老,拥皇派以他为首,在朝中的力量不可或缺。
他能如此顺利的登基为帝,除了她,最大的功臣就是四皇兄安王。
因为有了四皇兄的支持,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李相爷是全然的支持他的。
但现在,李相爷为什么和她过不去?
李相爷抬起头,直视着坐在帝位的秦不值,心里无声一叹,他沉默了这么久,是在观察,也是在迟疑。
今天他之所以出言,这也意味着他承认皇上这个帝王。
身为一国之相,自当对皇上尽忠、尽贤、尽诚、尽谋。
所以从今天开始,他必须要发挥他这个一国之相的职责,扶持皇上收服皇权。
比起三王,皇上身边首先该要除掉的人就是被封为帝师的阮心颜,但她身后是一个浩国,自然不能明面上得罪,但削除她的权力誓在必行,他之所以最终选择支持皇上,也是看中了皇上内心深处的那股强烈的求生渴望。
“老臣不否认帝师的能力和才华,老臣也相信她能教导皇上很多事,但越是如此,皇上就更为废其帝师之名。”他说的很坦白。
三王心里震荡,紧锁眉头。
秦不值眯眼,李相爷今日态度,对他来说是朝堂上有了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不属于她,不属于三王,只属于他这个皇帝。
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利益,但他一开口就是废帝师,这让他很是为难,虽然……他知道李相爷言之有理!
“相爷提出废帝师,依据何在?”